【月球莫萨莫无差】眩目-4
月球萨莫萨无差,萨老师是系主任,莫扎特是讲师的设定。本次更新第四章,前文麻烦戳合集qwq
由于本人深受德语音乐剧莫扎特的影响,所以这个月球扎会有德扎的影子(Schatten“职业病(?)”hhh)介意的亲请慎点qwq
在萨莫两人之间,本人自认为更擅长体会萨老师的心情,而且是擅长得多,所以会比较偏向萨老师的视角,介意的亲请慎点qwq
本章中再次出现音乐相关内容,本人完全不懂,所以请各位不要当真,谢谢大家。
本章中提到的与学期时间安排相关的内容参考了维也纳大学2021-2022学年的时间安排hhh
如有ooc,一律算我的;欢迎大家捉虫qwq
----如果以上ok,以下正文----
萨列里其实并不太喜欢冬季学期留在圣诞和新年假期后的这个小尾巴。放过这个假之后,不仅来上课的学生数量明显减少,而且来上课的学生的整体状态也有明显的下滑。所以他一向是在这段时间内安排相对不那么重要的内容,课堂安排也会稍微宽松一些。因此,提前下课的情况时常发生,这也就导致,如果他不特意去等,就不会在路过那个教室时赶上莫扎特刚开始上课。
——萨列里发觉,他竟然对此感到莫名的忐忑。
怕遇到他?那应该去走另一条走廊,但是自己的双腿总会把他带入那条从教室到办公室最近的路线。随着周遭的喧闹逐渐退去,萨列里甚至认为自己的感官在扩张:逼近的转角,变调的脚步。
——但他一次都没像他担心的那样,遇到过从办公室去教室的莫扎特。所以他甚至可以总结出,莫扎特大概是踩点到学院,然后直接去教室。
萨列里坐在办公桌后面,下意识地去看被他放在桌面上的从圣诞集市上带回来的热红酒杯。磨砂面上,寥寥白线勾画出雪花、山脉、和积雪的巅峰,他无端联想起大雪前沉默的灰色天空——倒也不算无端。
萨列里教授这门课时间已久,积累了一个丰富的题库,所以出期末考试试卷并不十分困难。但是两周后他将收到学生的试卷,虽然有助教,但是批改仍将会是个大工程。而今年,新歌剧的首演正巧安排在了他往年阅卷的时间内,届时他将出席一系列的庆祝活动和采访。
可预见的忙碌,而他现在却因为出好了试卷而“无所事事”。今天不是他的答疑时间,下午也没有其他学校的安排,萨列里准备吃完饭回家去练琴。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但他并不着急,为了等——隔壁传来急切的开锁和开关门的声音。看来他又上了一节时长极短的课。萨列里又等了一会儿,确认莫扎特似乎并不打算马上出来,于是他将办公室钥匙握在手里,拎起公文包,从衣帽架上摘下大衣搭在臂弯里,闪身出门。
钥匙插进锁孔的那一瞬间他却猛地一抖:隔壁的门板被用力地拉开。
“安东尼奥,”莫扎特也开始锁门,“为什么要躲我?”
“您误会了,”萨列里完成了锁门的动作,“很显然。”
“那你下课了之后都不来看我的课了。”
于是萨列里解释,他在节后的课内安排比较松,所以时常提前下课,时间上一般就做不到“顺路”去看莫扎特讲课。“而且我认为也没有必要特意去看您讲课,”萨列里对自己真的说出了这句话感到有些许的诧异,“因为就算我去看了,您也不会——您的风格也不会改变。”
停顿了一下之后,莫扎特大笑起来:“如果我想要把你难倒,现在可就要反问‘那你之前为什么总来看我上课’了——但是我不打算问。”
“可是您已经把问题说出来了,如果我不给出一个答案,岂不是很不识趣。”
莫扎特耸肩,似乎是表示对他而言,这确实无所谓:“去吃午饭吗?”
“我确实是这样打算的。”萨列里用这句话作为缓冲,考虑了一下是否将莫扎特接下来的追问先一步问回去。鉴于两人已经在圣诞集市上交谈过了,他做出了决定:“您呢?”
“那一起吧。”
萨列里却突然并不敢做出能够更加明确地表达出肯定的反应,仿佛当他回应得过于坚定时,就会失手打破才刚刚营造起来的什么东西。于是他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面上也没有做出什么表情。
两个人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发出错位的声响,虽然他们维持着几乎是并肩而行的位置关系。“我觉得放假回来学生就变少了,你的班——哦,之前也这样吗?”听到莫扎特这样问,萨列里不得不承认,他有些惊讶,因为他从未期待——“是的,所以——”
“所以才安排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莫扎特的话里真带着几分顿悟,让萨列里说不清是恼火还是难堪。两人此时已经走回了大多数教室所在的主体区,一些讲课的声音也许是从未关紧的门缝里飘出来了,所以此刻正模糊地漂浮在空气里。在这样的氛围里,莫扎特,作为讲师,竟然在楼道里用无比清晰的声音说课程内容无关紧要?
“很遗憾,我不能完全认同您的观点。”萨列里意识到,他方才竟已停下了脚步,在莫扎特的后背进入了他的视野之后。“对当代社会中的作曲行业而言,实用作曲是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而且它的重要性带有很强的时代特征,所以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将这部分包含进大纲中。虽然我们并不是实用作曲出身的,但是——”
“原来你想说的是这部分,”莫扎特也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和萨列里面对面,“但是我原本想说的,其实是关于我的部分。把我放进课程大纲我当然很开心,不过意义不大,这是事实。——特别是当我本人就是授课讲师的时候。”
萨列里放任莫扎特说完了这句话。
因为他完全愣住了。
没错,为了保证最后一点教学质量——不,也许仅仅是留下最后一片破布盖住自己的不堪,让他作为教授的良心勉强能够不沾染泥浆地爬过——萨列里要求莫扎特也必须按照他的课程大纲和进程授课。
他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不记得把莫扎特的部分删掉。
上一个冬季学期,他尚身陷要救莫扎特的泥沼,在学期中间更新了课程大纲,将莫扎特加入了其中。而今年的夏季学期,莫扎特初来授课,他给莫扎特的课程大纲是前一年夏天的,所以并没有他出现在大纲中的问题。而这个冬季学期——为什么自己当时——
然而真正让萨列里因为过度疑惑而几乎感到恐慌的是,他发觉他今天刚刚按照大纲讲完的课,正是关于莫扎特的那节——而他,是刚刚才发觉,被莫扎特点破。
不知道是因为随着学期推进和新歌剧排练,萨列里的工作日渐繁忙,还是因为打那次圣诞集市之后,他确实感受到了他和莫扎特之间的改变,他已经许久未曾浸泡在这深灰的脑海中了,以至于他似乎已经开始因为遗忘混沌和痛苦,而不能够像以前那样适应。于是他强迫自己抬高头颅,却只是为了汲取足够多空气去挣扎着开口:“……确实。讲自己可能确实有些——”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不这么认为——”
“可是,”莫扎特走上前来,“我想说的是,学生们已经形成了对我的音乐的观点,我们,好吧,至少我不用再浪费时间教他们应该对我的音乐有什么样的评价,是这样吧?但是对我个人来说,虽然我多少可以猜到啦,但是实实在在看到你是这么评价我的,竟然还挺有意思的诶!‘莫扎特,冒号,一……’”
萨列里听不下去了:“所以您是说,在教给学生知识时——”
“我们俩应该没什么区别啊?”
“什么?”
“我们就是一样的啊?”莫扎特也不明白萨列里在说什么:“如果我在课程大纲里,你也同样——”
“不,请您不要再说了。”萨列里控制不住自己去制止:“因为只有我知道,我们不一样。永远也不可能一样。所以当您如此简单地说出‘我们一样’时,只会让我——”他的话语顿挫了一瞬,因为他得把浮到嘴边的“难堪”咽下。“……感到烦恼。”
“我不明白,可是我不明白,安东尼奥!之前——”
“您不明白是正常的,我想,您也应当不明白,因为您是您——”
“可是为什么我就应该不明白?”
因为您是天才。答案在脑海里飞快地闪现,萨列里听到他的声带也正将那句话从口中送出。如同慢动作一般,缓慢而清晰:“……而我只是一个,在地上抬头看着您的普通人。”
您理解不了仰视的意义,和混在其中酸涩的毒。
而我却早已将它刻入骨髓。或者也许,从我存在的那一刻起,它就与我共生。
它灼烧,却又撑起这副皮囊。
再无法与它分离。
若要强迫,只会换来灰飞烟灭的结局。
您用原谅救下的就是这样一头怪物啊,莫扎特。沃尔夫冈·阿马德乌斯·莫扎特。让安东尼奥·萨列里意识到自己是一头怪物,却又去救他。而怪物自己呢?萨列里悲哀地发现,竟也在为劫后余生而窃喜,甚至以为那个由灯光和喧闹缔造的虚幻,是一个能够持续下去的真实。
最近的烦乱,原来正是——不正是警醒吗?
灰黑的激流再次席卷而来,冲上台阶,转眼间吞噬了萨列里的脚踝。他艰难地顶住乱流的压力趟水而过,留下莫扎特呆愣在原地。他是一个依附于莫扎特的扭曲存在。那个光源是那样迷人,以至于他可以痴痴地望,而忘记其他;可是他又那么亮,刺得眼睛流出泪来,他又那么高,使得脖子仰得发酸,所以不得不低下头,眨眨眼。
然而就是这些瞬间,总让他一遍又一遍地饱尝自己的可怖。
——所以绝不可以让他靠近。
莫扎特必须要在远远的高处,为了让他远离自己,让自己能活。
顺着楼梯逐渐下行,黑水争先恐后地攀上萨列里的身体,重量撕扯着身上的衣料,他无动于衷。狂潮在完全没过他头顶的那一瞬突然镇静成了一潭死水,萨列里自觉,他连任何一个挣扎的气泡都未吐出。
莫扎特眼看着安东尼奥走下楼梯,却无法去追。
他太震惊,也太难过了。
——他一向认为,他是那个离他最近的人。
----TBC----
谁能想到我本来只是想水个日常呢......
接下来的一到二章目前是有比较具体的计划的,预计2月更新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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